坐在马车上,她和简云楟解释了情况。简云楟知晓之后,安慰她:“莫太忧心,若找不回来,我自会和奶奶解释,等陆探微进京,呈了新作,我找幅最好的,补给你。”
项叶笑着点点头,掀起一边帘子,看窗外青草碧天,云团缠绵。
简云楟和她回府的时候,父亲去衙门跟进情况,只有哥哥在。
岩顶还是和那晚一样,对简云楟礼数妥帖,招待周全。但趁他看不见的时候,又暗戳戳地用眼珠黏自己,泛幽幽的光。
项叶陪着简云楟查了书房,同行的自然还有岩顶。
看着他上蹿下跳,蹲蹲起起的,额上点了汗,淡蓝的衣服也灰了。
项叶知道,他不是多话的性子,在军中几年,也练出了高效办事的风格,没得出结论,不爱轻易地分心搭无用的废话。
她想起了自己早订好的衣裳,本打算在皇后寿宴上见到他,再赠他的。现在提前几日,又用的到,也是一个好时机,虽然,哥哥在有些不方便,但她也没打算瞒他们太久,提前一些,就提前一些吧。
她和岩顶低声说:“哥,我回房拿点东西。”
岩顶点点头。
再回来时,项叶手上抬着叠齐的衣服,她进门的时候,哥哥和简云楟坐在榻上喝茶。哥哥看清了她的东西,射过来的目光明显凶狠了一下,她心下抖了抖。虽然,平常大都是她欺负哥哥,哥哥一直比较让她。但关键时刻,总是哥哥挡在身前,顶起她的天。现在少女心事突然被窥破,虽已做了心理疏导,却总觉得哪奇怪,而且,是种说不出的怪异和敏感。
她还没开口,就被两个人盯得心慌。
眨眼的时候,她低头往地上看,平复心情。她把衣服放到桌子上,平和地问:“查的如何?”
岩顶回:“二殿下说……”
简云楟打断了岩顶:“岩大哥,在家中不必如此,唤我云楟便是。”
岩顶笑了。
项叶心叹不妙,每次哥哥憋着气压火,笑的时候,左嘴角都会扯得高一点。
她忙着开口:“云楟,我们知道,这是你的心意,可毕竟于理不合,哥哥本就担着礼官的职,自然不该知礼背礼。所以,请二殿下多担待。”
简云楟给岩顶倒茶,说:“是我思绪不周,请岩兄谅解。”
岩顶垂头抱拳回:“二殿下严重了。”
岩顶指着项叶带来的衣服,朝简云楟说:“二殿下,岩家待客不周,使您不慎脏衣,实在惭愧。新衣已备好,烦请殿下去偏殿更换。盗画之事,我们容后再议。”
简云楟说:“麻烦岩兄了。”
简云楟出去经过项叶时,朝她眨了眨眼睛,项叶笑着回眨了眨眼睛。
等他走开,项叶看见岩顶飘过来的眼神,瞬间有点丧气。
这偷画之事,总归是打乱了她安排好的计划。
她定下心来,悠悠地喝茶,也不急着说话。
岩顶也沉默着,一大间房,只听见茶杯开合叮当,茶水滴淌晃荡。
静坐片刻,岩顶放下茶水,正坐着叫她:“叶叶,坐过来这边。”
听见哥哥这样唤她,她知道,哥哥心软了。
她隔着桌坐到另一边,乖乖地拿了新杯子,自己倒茶喝。
岩顶问她:“你想好了,是他?”
项叶端茶杯的手一顿,又放下,回:“并不一定,可我喜欢他。”
岩顶问:“为什么是他?”
项叶低了眸,似在回忆:“早相知,后相励,遇则倾心,再见败北。没有别的原因,只是一点欢喜。”
岩顶接着她望过来的目光,忽地忆起幼时拿着橡皮糖,坐在木马上玩得开心的项叶,一样柔而澄的眼波。
岩顶伸过手,敲了项叶的头。
项叶皱起眉瞪他,他说:“我现下不太舒服,你也替我分担一些。”
项叶没再闹脾气,剥着果子心想,哥哥总是这样温暖。
她递剥好的果仁给哥哥,问:“事情查得怎么样了?”
岩顶手捧着边吃边说:“你大概不认识。但简云楟说,很可能是江湖大盗‘观依客’作案。”
项叶问:“‘观依客’是谁?”
岩顶解释说:“‘观依客’是近十年江湖上最有名的大盗。他专爱盗取财宝、名画,其中又尤其喜欢镶宝石的扳指和各类山水图。据说,他轻功卓绝,而且机敏过人,对楼房的建造更是造诣颇深,自己也是画画高手。一座楼,甚至几连宫殿,他只要看过四角,不用进去,就能画出详细的楼内构造,宫殿地图,知道一共有几间房,有没有暗道。相传他生得十分俊秀,有一年,在夫江河畔,他竟立在水中,为‘依香院’作画,‘依香院’是天下闻名的青楼,俊男美女数不胜数,他独立江中的作画姿态,吸引了一水的人站在岸边围观。他未进‘依香院’,却将‘依香院’画得一点不藏,画作完了,又大张旗鼓地送给‘依香院’的头牌柳泉,柳泉拿回画落款时,落的就是‘观依客’。经此一事,这盗贼的名号,也就这么传下来了。”
项叶点点头,听完总觉得哪有些熟悉,却说不上来。
岩绝又说:“若真是他偷的,倒也好办。不过,该叫他吐出来的,总归得吐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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